临了散朝时,探子来报:北狄有兵变。
群臣闻之,无不色变忧心。
北狄不平,那国师突然在楚宫悠闲踱步,住得正大光明,不知皇上到底做了如何的打算。
心怀惴惴的离开,什么祸国妖妃,送哪个去咔塔木和亲,都成小事,不值一谈。
东华殿。
这几天慕容紫照旧孕吐得天翻地覆,胃口很有,吐得更激荡。
――女人难做,亲妈难为!
早先慕容徵进宫上朝时,特地交托高汶,把那两块玉佩先给小妹送去。
宰相大人为这两个玩意被催了好多日,这天总算记住了。
慕容紫起身后,见了玉佩,一面叹着玉宝斋的工艺高超,一面又不解楚萧离将那块玉佩后面的‘紫’改成了个如何的鬼画符。
捧着玉佩瞧哪儿都满意,就是看不懂背面的纹案。
说是字吧,她根本不识得,但论其笔锋雕纹,倒也不难看。
她就是郁闷,原来那日楚萧离说要留下片刻,并非为了同玉宝斋的掌柜说话,只是为了改这个。
“这是个什么意思!”
半响不痛快,拧巴着五官憋出一句。
花影和月影闻言把脑袋凑了过去,两人只略扫一眼,当即明白。
“这是字,不过是夜君自个儿造的字。”月影道。
“字?”慕容紫不明所以的瞧她,将手里的玉佩往她跟前递去,“什么字?你认得?”
花影把月影拉开,笑道,“无泪宫的人都认得,宫主想知道上面写了什么,去问了夜君便知。”
慕容紫一愣,莫不是写了‘爱你一万年’之类,又酸又麻的话罢?
正打算细细敲问,外面宫人来报,“杜尚宫求见。”
杜欣由高汶领进东华殿,行了礼数之后,遂说明来意。
“你想离开皇宫,到国公府去伺候母亲?”面对来人的请求,慕容紫显得有些诧异。
对于杜欣,她算是知根知底。
当初母亲几番入宫,私下早就将她引荐给自己,是以宫里有个什么事都能帮衬着。
就拿上回的筵席来说,多得杜欣事先将众官家夫人们的巨细写在一本小册子上,再趁尚服局前来送新制的衣裳时,把册子放在当中。
如若不然,那天刚出暖阁便遇上浩荡阵势,慕容紫一点准备不曾有,还真要被几位最擅说教的典范拿规矩压得头都抬不起来!
可是……
杜欣见她问罢后,神色亦变得摇摆不确定,便道,“让娘娘为难了。”
她说得言简意骇,明知道定会是让人为难的事情,还是求上*门来。
这又是个什么说法?
按着杜欣平日的为人……不该啊。
慕容紫没有立刻应下,只是温言道,“杜尚宫是宫里的老人了,声望暂且不说,手下的人无一不得力,升任尚宫后,与柳尚宫配合无间,将六局打理得井井有条,倘若只是为了母亲而萌生退意,却是多虑了。”
坦白说,她没有害人之心,但也仅仅只是她自己这样想。
别个的好坏心思,孰能统统分辨出来?
故而不害哪个,也不能哪个都不防。
加之回想从前,母亲虽告知她在宫里可以擅用和相信杜欣,可却并未说自己与其究竟是何种关系。
就算曾经在北狄乃为旧识,时隔多年,一个在宫中为奴,一个成为国公府的夫人,又能好到如何地步呢?
源此,慕容紫并未打算答应杜欣的请求。
颔首轻轻的笑了笑,她继续道,“且是,杜尚宫理应明白,暂不提你与母亲的交情,就是从前至今,你身在六局,乃为女官之首,与宫外的慕容家交往怎会深到这个地步?而今忽然卸任求外放,出宫便入国公府陪伴在母亲身边,委实不妥。”
北狄与大楚自古亦敌亦友,宁佩烟始终有着北狄大公主的身份,稍有差池,即刻会引人议论,将慕容家置于不利的传言中去。
更甚,杜欣从前的细作身份,没准都会被有心人详查出来。
慕容紫的这番话也是为了她的安危考虑。
昨儿晚上楚萧离告诉她,今日朝中会有大动作。
这就意味着她有孕的事很快就会被昭告天下,咔塔木一事得以转圜解决,北狄战事将起……
偏生在这节骨眼上,平素闷声不响、看似老实的杜欣忽然求到自个儿的跟前来,很值得人警惕啊!
“娘娘说得在理,是奴婢考虑不周。”
杜欣对着慕容紫福了福身,素净的脸容上隐露出叫人寻不出破绽的愧色。
一举一动,恰到好处。
垂下眼眸,她端立,姿态恭敬,淡语道,“大公主与奴婢有旧情,来到楚国后,又对奴婢有庇护之恩,奴婢听闻大公主身子不适,心下紧张,今日一举逾越冒昧了。”
慕容紫心下怪道:杜大人在宫里这么多年,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?何以听闻母亲不好,立刻紧张得什么都不顾,就寻到东华殿来?
再者自上次万安寺的事之后,母亲静养老早就为人所悉知,距今有许久了。
拿起精巧的双套瓷盅,饮了几口放得温热的蜜枣水,润了晨起后微涩的咽喉,慕容紫淡道,“偌大的国公府,找几个贴心伺候母亲的人还是有的,这点杜尚宫就不要担心了。”
冷不防,杜欣蓦地跪下,“求娘娘给奴婢一个机会,让奴婢能够出宫见大公主一面!”
慕容紫愣住。
这……委实不似她的作风。
花影厉色,扬声道,“杜尚宫,娘娘已将利弊分析与你听,你非要将自己真正的身份闹得人尽皆知不可?你想求个牢狱之灾,那不是问题,只别牵扯上国公府,更别害了娘娘和大公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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