菌君特意让那个孩子过来一下,结果那孩子又表现的十分害羞,就跟其他小孩一样胆小,连名字甚至都说不全。
钱家人将他带走后菌君也没多说什么,跟着路景落检查了当时的马车。
果然很小,里面也没路景落的马车豪华,只有一个软座,一个很小的茶几,两个成年人进入都会觉得拥挤,哪怕其中一个是菌君这般瘦小的也不行。
更别说是藏人了。
但是临走时,昭昭对着软座下面的空深深看了一眼。
入夜,路景落等人离开,菌君跟着昭昭入住钱府准备的小院子。
话说路景落回到荣兴公府,一进莲花里就见到了守在门前的众人,收起对菌君的相思(虽然才分开不到一柱香),赶紧下马扶着母亲太夫人黄氏入内,一去数月,家中众人皆期盼小公爷的归来。
虽然这个当家的日常靠不住。
与母亲说了些话后回了居住的院子,见了一众妾室和三个幼子,几月不见孩子变化是最大的。
长子路云渊已经能诵诗了,长女路允泫也能站的稳稳的给父亲请安了,而刚出生的嫡子路云澈竟然已经可以说一些简单的词汇了,即使“父亲”两个字还说不清,也让路景落开心许久。
换了衣服回母亲那里时脸上的笑都不止。
又与寡居的二嫂顾泠和庶出的三爷路景归在小书房说了一些正事后,五爷路景桓带着妻子长阳县君也过来了。
一家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舒心的饭,路景落油嘴滑舌的说着沿途的趣事儿,逗得母亲等人哈哈大笑。
连一向不苟言笑的二嫂,都忍不住笑了几声。
饭后的气氛逐渐回顾正常,纨绔人设不塌的路小公爷怎会总是扮演听话的角色,一听到母亲又要讲续弦的事儿,赶紧拍拍屁股走人,带着五爷路景桓离开了梧桐苑。
这对一母同胞的兄弟俩打小就爱粘在一起,主要是路景桓喜欢粘着哥哥,现在两人一个是花天酒地,一个是风流倜傥。
哥哥留恋青楼曲坊、酒肆舞场,弟弟则偏爱梨园风光,总之一句话:长安的娱乐全靠两兄弟的消费拉动。
两人居住的院落挨着,自然说了一路的趣事。
路景落的趣事落在路景桓的耳朵里则全是“菌君”。
回去之后,路景桓与妻子平阳县君诧异道:“四哥不是个轻易托付真心之日,这菌君到底是何方神圣,竟能得四哥如此信赖,这可是江兄都不及的。”
回去之后的路景落未去任何一个妾室的屋内,而是独自去了他自己的碎仙轩,临江赏月,想着不知道住在钱府的菌君是否习惯,是否已经入眠。
同一月光下的菌君不仅没有入眠,反而带着昭昭认真在查验。
昭昭用共情的方式,链接了钱镖师的尸体,看到了他临死前的模样,果然是那个小孩儿!
昭昭看到的画面,就是那个小孩儿一改白日的怯懦,面色冷峻的持刀刺入钱镖师的心脏处,环境就在那狭小的马车内。
于是二人再次来到马车,为了印证一下白日里昭昭的一个想法。
果然马车虽小,但也并不是不可以藏人。
昭昭低身一蜷,娇小的身体轻而易举的就缩到了软座下,菌君甚至有点没反应过来,原来人类可以这么柔软。
昭昭八岁小姑娘的外貌与那四个小孩不无差距,她可以钻进去,那四个孩子中任何一个都可以。
两人(一鸟一菇)对视一眼,可这也不能作为直接证据,她俩也都是怀疑是那个小男孩。
于是打算把人类的问题推给人类自己解决吧。
第二日,菌君将此事告诉了路景落,对方沉思了一会儿,进屋与钱夫人交谈片刻。
一柱香之后,钱夫人阴着脸出来了,路景落倒是一脸轻松的模样。即使不知道说了啥,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她很生气。
菌君按照路景落所说,与他一起去审问那四个小孩及看管他们的人。
负责看管的是一个年近半百的老人家,因为家境困难才入了镖队,曾经也是走马帮的,自然还是有些身手。
不过年纪大了,容易瞌睡,据说由于归家兴奋,前一日没睡好,导致他睡了一路,到蓝田驿的时候都未醒,靠在马车上睡的很香,大家也都没打扰。
因为其他人也都帮忙照顾四个小孩,而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,四个小孩都很懂事,不仅不哭闹,还会帮忙做事。
大家也就没在意。
菌君特意的问了一下,那个孩子当天有落单吗。
“你是说叫张二娃的啊,乖得来,那天也没注意。”
“张二娃?应该没有吧,我主要负责看货,他那天还帮我扶了一下货物呢。”
“张二娃啊,那天还问我要水喝呢,他是四个孩子里最大的,平时也多照顾大家。”
大家对那天的事儿都记不清楚了,问四个孩子那天是否都在一起,得到了四个答案。
有的说睡了,有一个说他们都出去过,有一个说他看到过谁谁谁出去过,但是很快又回来了,有一个说大家都没出去。
说睡着的是张二娃。
这样一来人证是很难获得了,只能看钱夫人的了。
今日已经是第六日了,明日就是头七,后日就要下葬了,大家都希望这件事儿能快点破案。
钱夫人为多言,直接下令将那四个孩子监管了起来,向众人宣布凶手就在其中,还让昭昭演示了一遍作案过程。
大家不知钱夫人所想,但见小公爷都没打算制止,还跟着戴着斗笠的谋士谈笑风生,也就任而为之。
结果没想到至夜,菌君与昭昭在房内商量着之后安排,昭昭决定还是暂时不跟菌君入司府了,他还有其他的事情,不过可以时常化成鸟去找他的。
两人正说着,忽听到惊呼,“抓刺客!”
菌君立刻前去救人,可是只见到了躺在血泊里的钱夫人,见其上有口气,仿佛想要说什么,于是昭昭立刻用灵力注入其体内,帮助她暂时缓住了生命,可惜也不过是一时,眼看勾命无常就要来了。
“他们……原来是……冲着我……来的……,小公爷……“
菌君扭头,发现原来是路与带人来了,外面也安静了,看来贼人都抓了。
路景落听到钱夫人喊自己,想起幼年在宫内,跟着先太子一起喊“钱嬷嬷”的时候,赶紧上前接着搂住她。
钱夫人紧紧握着路景落的手,“太子……太子不是病逝的……宫里……宫里……有……鬼神……太……”话还没落,时日已到无常也法,只能勾了魂去。
何况昭昭和菌君也只是焦虑,并未阻止。天地轮回,是天道。菌君和昭昭这些只追求飞升的也就害怕害怕天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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